事實上，嚴博易和白竹月私底下就商量好了，找出了內部的那個人後，就立刻交給警察。

因為這幅古畫價值很高，已經超出了一般的盜竊行為的量刑標準了。

同時也是為了給協會裏面的人敲個警鐘。

最終目的卻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出王副會長背後的那個人。

“那知道背後那人是誰了嗎？”許凡又問道。

嚴博易搖搖頭，“姓王的不肯說，我們都在等警方的結果。”

一時間，許凡感覺來了京都後，眼前就是一片迷霧。

豪門世家的恩怨，博物館裏面隱藏在深處和沈斌勾結的人，再有王副會長的所作所為，最後就是那些忽然出現在京都市面的贗品。

這些東西交雜在一塊兒，把京都這塊地方攪得一片混沌，根本分不清楚到底誰是黑的，誰是白的。

從第二天開始，許凡就開始琢磨那副張萱的《侍女圖》。

古畫鑒定其實是一個很專業也很覆雜的一門，主要分幾個方面進行。

首先是紙絹鑒別。

書畫所用的材料絹和紙對於書畫的斷代起著一定的作用，每個時期的絹都會有不同的特點。

比如晚周帛畫和戰國楚墓帛畫以及稍晚時候的馬王堆漢墓帛畫，均是畫在較細密的單絲織成的，至今為止未見用雙絲絹的。

五代到南宋時期的絹，較前代有了發展和變化，從表面上來看，出了單絲絹外，還出現了雙絲絹的形式。

元代的絹總的來說比宋絹顯得粗了一些，不如宋絹細密潔白，並且還呈現出稀松的狀態。

到了宋代中早期，有一種質量較低較稀薄的絹，猶豫不易落墨，所以書畫家往往現將其托上紙再進行書畫創作。

紙的質料是判斷書畫年代的有一標準。

漢晉古紙，多用麻料，特點是纖維較粗，所以，也難以做得精細，它無光、無毛、纖維束成圓形，有時見木素。

其次是裝潢鑒別。

各個時代書畫裝潢有各自特色，可作為鑒別斷代的輔助依據。

如南宋宮廷收藏的書畫有固定的裝裱格式——紹興禦府裝潢式，對不同等級的書畫采用什麽材料來裝潢，都有嚴格的規定，如手卷用什麽包首、什麽綾子、什麽軸心。

立軸用料的顏色、尺寸、軸頭等都有一定的格式。

明代書畫的裝潢形式有進一步發展，增加了引首，並且有的被寫上了字，有仿宣和裝窄邊的，也有用綾和絹挖廂寬邊的。

立軸則有寬邊、窄邊之分，有的還加了詩堂。

清代紅婷收畫的裝裱，有其特殊的風格面貌。

康熙、乾隆時期，裝裱的用料和技術、形式各方面都比較好，卷、軸的天頭綾多為淡青色，副隔水多為牙色綾，詩堂有的有，有的沒有，但一般都有兩條綬帶。

立軸天桿上的圓曲是定制的，與非宮廷有明顯的不同。

嘉慶以後，質量逐漸低落，立軸的天桿逐漸變粗（晚期為方形），一部分軸頭不再用紫檀紅木了，顯得比較笨拙。

再就是印章鑒別。

印章的時代特征與氣息也是鑒別書畫的佐證。

印章的時代氣息可從其形狀、篆文、刻法、質地、印色等方面出來。

宋代很少有印章，有印章大多數也是銅、玉居多，少量其他質料的。

印色有蜜印和水印之分，南北末期出現了極少數的油印。

蜜印顏色紅而厚，水印顏色淡而薄。

不同時期不同的資料和刻法，留下的蜜印或者水印都會有不同的變化。

到了清中後期,印色多為油質，水印已不見使用。

最後就是題跋鑒別了。

題跋可分為三類，作者的題跋、同時代人的題跋、後人題跋。

某件書畫的題跋雖然也有對這件作品否定的，但只是少數，多數是為了說明這件作品的創作過程、收藏關系、又或考證它的真、表揚它的美，於世人所共知的。

但書畫既有偽作，題跋也同樣有多種的作偽情況。

真古畫配以別人的偽跋，或偽古畫配以別人的真跋，都是常見的。

畫上如有作者同時期人的題跋，應當弄清楚他和作者之間的關系，這方面的情況從書畫本身並不見得能知道，而須從一些題跋中去探索。

後人的題跋對書畫鑒定能起多大作用，更需要根據具體情況來進行分析。

但是題跋作偽宋代就很流行了，就像米芾《書史》便記載了他臨寫的王獻之的《鵝群帖》及《虞世南書》，被王晉卿染成古色，加上從別處移來的題跋，裝在一起，還請當時的公卿來題這些字卷。

如果傳到現在，送人題跋雖真，貼本身卻是米芾臨的。

這種例子很多，鑒別還是需要經驗和眼力。

許凡這些天就悶在家裏研究古書畫的各方面的知識，再對照面前這幅畫，從中找出細微的差別。

他幾乎兩耳不聞窗外事，每天都泡在工作間裏，外面發生了什麽根本不知道。

一晃，出了正月，許苒要出國了。

這天，她和白竹月回來了，許凡驚喜的從工作間裏跑出來。

“苒苒，你回來啦？你想吃啥，哥給你做去！”許凡笑著問道。

白竹月笑著說道：“你們先聊著，我去看看晚上做點什麽。”

“哥！你一直都沒有給我打電話，也沒給楚楚姐姐打，我們背後都說你要變心了。”許苒笑著開玩笑。

“我變心？不可能！你們背後就這麽說你哥啊！”許凡笑道，“走走，進屋坐去！”

許苒進屋去了，許凡在水池邊上洗手，反射弧超長的反應過來，“對啊，好久沒給我老婆打電話了，完了完了完了！”

他洗幹凈手，擦幹了，趕緊掏出電話給楚楚打了過去，沒想到，居然占線，他嘖了下嘴，“不會吧！”

算了，晚點再打吧！

進了屋，許凡笑呵呵的看到許苒跟嚴博易說話，就坐過去，問道：“怎麽樣？這麽久都不回來，是不是學習很辛苦啊！”

“還好！”許苒說道，“手續都辦好了，白教授把機票都訂好了，下周我們就出國。”

“……下周，就走了啊！”許凡瞬間感覺自己非常非常不舍，總感覺許苒還沒長大。

可轉眼就要出國了，似乎就是一轉眼的功夫。

“哥？”許苒看出來許凡臉色有些變化，就連眼神都暗淡了一些，“你是不是擔心我啊？”

“沒！”許凡楞了一秒鐘，立刻說道，“不擔心！苒苒長大了是好事兒！我擔心什麽，不擔心！啊，我出去看看師娘有什麽要幫忙的沒有！”

許凡說完，起身就出了屋子，可是，腦子裏亂哄哄的，心裏也酸的難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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